“是水粉吗???可是……你怎么做到用水粉画得那么写实的?”马宜微表现得一脸惊奇。 “也可以画得写实的。稍微画薄一点,不要画太厚。” 童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明度也要有。” 马宜微听完嘴角一抽,心说得,又他妈的白问了。 “加点油当稀释剂用。” 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从旁边传来。 童域偏头看那个说话的人,那是画室新来的同学,嗯……似乎还是他在文化班的新同桌。 那人画画的时候戴了一副轻盈的眼镜,半扎着黑色的长卷发,皮肤冷白唇形完美,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微微上挑。 十分漂亮的男生。 那个漂亮男生说:“在水粉颜料里加点油,这样能在不影响覆盖度的前提下让颜色变薄不结块。” “这样其实你可以直接上油画。” 他看了一眼童域,又继续说:“这种画用水粉会更难,水粉和水彩都没办法点亮度和画出体积感。” “是的,水粉的确会很难画出质感。”童域立即表示赞同。 “但是油画我没有碰过,而且…” 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学画画的时间不到半年,相比水彩,水粉的容错率应该会高一些。” “……” 宋柔听完只觉得离谱极了,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然后李雷在旁边碰了下宋柔的肩膀,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然后下巴朝童域那边偏了下,嘴唇动了动。 “小梵高。” 宋柔把目光收回自己的画板,若有所思。 所以才被叫做小梵高啊。可乐樱流 --- 几天后童域终于还是去教室上课了,因为他得避免老师给家长打电话。 他只有一个爸爸,那个爸爸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家庭。 不过童域现在的心情很好,走在路上会跟路上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打招呼,和流浪狗分享在早餐店买的桃李面包。 即使是去学校的路上,他也还是很开心。 前几天给老师打电话说自己发高烧不能去学校的时候,他难得的还有了恶作剧的兴致,他刻意压低嗓音,吐出的气流搔刮着声带,听起来真的就像一个患了重感冒的人。 这是童域少见的恶趣味,准确的说,是他的躁期限定。 躁期里的每一秒钟都是加速的,童域坐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他甚至听不见自己那蓬勃的心跳声。 平日里觉得生涩难读的题目都清晰起来,连不成句的每个词语也连贯起来了。数学测验的时候他甚至兴奋到发抖,他一边深呼吸一边用发抖的手在纸上演算,无数信息在他的脑子里被光速处理和串联,然后计算成一个个螺旋路径,通向一个个简单必然的答案。 但是英语课不行。 因为童域讨厌那个英语老师,下午最后两节连堂的英语课让他感到非常不满。为了不听见那个讨厌的英语老师说话,他塞着他的降噪豆听了整整两节课的重音乐。 沉浸在音乐里的童域浑然忘我,他低下头,球鞋踩在椅子的横梁上,双臂从敞开的两腿间垂下来,整个人跟着鼓点和贝斯的声音轻轻摇晃,像一只海洋馆里顶着花球转圈的海豹。 结果这一晃他就把宋柔的超大瓶百事可乐晃到了地上。 冰可乐拧开就刚喝了一口,宋柔忙着记笔记,随手把可乐放在了桌子角,瓶子都还没来得及盖。 童域的头抵着桌子边一晃,大半瓶还没喝完的可乐仰头栽了下去,褐色的液体浮着不断反应的泡沫在桌下哗哗淌了一地。 那时正好一首歌完,童域隔着耳机听见了砰的一声,他忙摘了耳机抬头,完全不在状态地看着周围:“什么掉了?” 宋柔有点无语,他看了一眼这个在旁边闭着眼睛摇了两节课的同桌,两个手指把地上的瓶子拎起来扔到后面垃圾桶里,然后从课桌里抽了几张纸巾蹲下来清理可乐。 童域摘了耳机也默默从桌洞里找出包纸巾蹲下去帮忙。 “对……对不起。” 童域把一叠纸巾朝那滩可乐平铺下去,褐色的水渍立马浸出来。 地上还有这么多可乐,又要被骂了吧,一定会被骂的吧?童域忐忑地想。 “没事。” 地上的可乐吸得差不多了,宋柔偏头把几束散落的卷发掖回皮筋里。 “爱的劳改犯?” “啊?……对的。”童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宋柔把浸湿的纸巾拢到一起团成团,撑着膝盖懒洋洋地起身,点了点自己的右耳骨。 “老师都听见了。” “我耳机声音有那么大?”童域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刚刚我看到他在抖腿。” “……” 宋柔扔完纸团径直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准备揣了手机去吃晚饭,看到一个女孩儿提着个巨大的蛋糕盒子站在他们班门口东张西望。 蛋糕盒子上用粉色丝带绑了个玩偶。 “蛋糕给你了,我妈说今年的做得大了些,她让我带到学校来让你请朋友们一起吃。” 女孩儿看到宋柔二话不说把盒子塞他怀里。 “今天下午我们在录连堂的公开课,放学了我才有时间跑来高二楼给你,溜了溜了。” 她一口气说完就要跑,冲到拐角的时候想起来还有话没说,又扭过头不顾周围还有一堆人,急急忙忙用细细的手臂圈了个爱心给他。 “生日快乐啊!柔~柔~” 然后围观的同学开始起哄 “哎呀这是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嗦?” “是那个高二的成思思吧,好可爱啊,真的好可爱!” “芽儿哟(方言:我的天不是吧)叫这么亲密嗦。” “宋柔你会是为了耍朋友才转的学哦?” “滚吧。”宋柔笑着跟他们有来有往地骂了几句,提着硕大的蛋糕盒转身进了教室。 成思思比宋柔要小一岁,她的妈妈是很有名的甜点师,跟宋柔他妈徐女士是多年的挚交好友。 自宋柔有记忆开始,自己每年生日的时候成思思的妈妈都会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他,按照往年的惯例,蛋糕的尺寸还得是一年比一年大才行。 宋柔坐回位置的时候大家都去吃晚饭了,教室零零散散剩下的人很少,童域正拿着彩铅趴在课桌上画人像。 “樱流的ep封面?” 宋柔偏着头看了半天才得出结论。 “你还知道樱流?” “扒过樱流的谱子。” “哦。” 童域点点头。 他几笔勾完后面的树和桥收了尾,转头看到了宋柔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 “你今天生日吗?” “嗯。” 宋柔拆掉盒子上的粉色丝带取下玩偶,揭开盒盖看到意料之中的分量后麻木地闭上双眼。 然后宋柔问童域:“你想要吃点吗?” “你喜欢她的歌?”过了一会儿童域举着手里手里的纸片开口。 “嗯?” 宋柔正拿着盒子里放的餐刀开始切蛋糕,没想到他突然要这么问。 “宇多田光吗?喜欢的。” 然后宋柔看到童域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把刚画好的那张纸片递给宋柔,眼睛亮亮的。 “那这个先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其实童域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的生日蛋糕。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就突然很想吃宋柔盒子里那个上面趴了一头胖老虎的蛋糕,所以他郑重地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要用什么东西交换才好。 宋柔意外地挑了挑眉,伸手把画纸接过来,樱流的ep封面是手绘的歌手人像,童域只简单地用铅笔临摹了一下,后面的景物都是草草地勾了形。 另外他还注意到画纸的下面写了一句潦草的副歌歌词: everybodyfdslovetheend 当时他和童域都没有看过那个动漫,宋柔只觉得这是个寻常美好的祝愿:每个人最终都找到了爱。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宋柔因为突如其来的疫情原因在家给粉丝直播开家庭演唱会。 演出的时候他即兴在钢琴前弹了那支曲子。 结束后宋柔在微博上看到很多粉丝的留言,大家都在不约而同地提起那句歌词和那个动漫里的悲伤故事。 那时候的宋柔悲哀地想:也许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把最终的结局摆在了他和童域眼前。 everybodyfdslovetheend 每个人都会察觉到爱,只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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