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调整好呼吸,想起刚才老医生说「霍家祠堂」,「这是那个卖花女的村子?」
「是。」
「你做礼拜?每周都做?」
「是。」
他回到这个地方,像是赎罪,像是求救,向历史和神灵告解,想要拔除骨血里的妄念。亵渎丶独占丶嫉妒丶仇恨丶控制丶蒙骗,等等,全部拔除。
否则他的爱人永远没有自由,他的妄念像把刀悬在她头上。
他就在身边,舒澄澄望着他的侧脸,「有用吗?」
她依旧直觉尖锐,很会提问。霍止对着炉子里的火苗微笑,「完全没有。」
她没再质询。现在她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路西法生出邪念,再也回不到天堂,永堕无间,欲火焦灼,至死方休。
霍止整理着炭火,「你的建筑我看到了。你过得怎么样?」
「我不好。」舒澄澄望着教堂黑漆漆的尖顶。
炭火热起来了,霍止想要把她的湿外套拧干烤火,伸手到她另一边拿外套。
距离近了,舒澄澄的气味近在咫尺,头发,睫毛,脖子,好看的嘴唇,柔软的耳垂,都近在咫尺,是他梦里才允许自己见到的人。
花了无数时间堪堪展平的心脏,又被她揉搓得皱巴巴的。
霍止没来由地放轻口吻,「你怎么不好?」
舒澄澄定定望着霍止,忽然觉得自己一直泡在灭顶的水里快要淹死,她不想再撒谎,她溺水了,想要求救,握住他的小臂,五指用尽全部力气,紧紧握住,恨不得即刻蒸发融化,和他血管里的血液合二为一,好让霍止把她带出黑色的水底,或者拉他下来一起沉溺。
「我变成你了。」她说。
又一年春天,江城东山山顶上的白色婚礼堂落成了。
它体积不大,只能容纳不到百人,形态没有传统教堂的高耸压迫感,实际上也不是教堂,里面没有神像和十字架,只是一座剥除宗教意味的礼堂,谦卑静穆,门外种满玫瑰。
舒澄澄没有在这座作品上打标签。她想要的标签是一场仪式。
四月春深,舒澄澄和霍止在这座刚落成的礼堂举行婚礼。
婚礼前两个月,霍止结束了在那座村子的工作,把见闻撰写成田野调查报告,那些不安全的丶不科学的丶年久失修的丶需要修缮的房屋引起了更多重视,霍止把他的钱投到这些房子上,偶尔参与公益组织的管理,更多时候他做研究和调查,用数据和砖瓦水泥提出可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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