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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2页）

张嘉田没再说什么，心里有点怨白雪峰，认定白雪峰是偷了懒，没有照顾好雷一鸣。不过他也没有打抱不平的愿望和资格，雷一鸣就是一头在墙上撞死了，又与他何干？

真撞死了，兴许更好。

可是身不由己的走到了雷一鸣面前，他还是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他脸上那伤：&ldo;疼不疼？&rdo;

雷一鸣晃头一躲，同时抬眼望向了他，依然是不说话。张嘉田见他竟像是有点不服不忿，便故意的又伸了手，结果雷一鸣这回一把将他的手打了开。

张嘉田有些惊讶：&ldo;怎么着？我顶着大风过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rdo;

白雪峰走上前来，陪笑说道：&ldo;可能是刚睡醒，还糊涂着‐‐&rdo;

这话没说完，因为雷一鸣回头瞪了他一眼，开了口：&ldo;我糊涂什么？我脑子清醒得很！&rdo;

白雪峰立刻闭了嘴，而雷一鸣又转向了张嘉田：&ldo;你干什么去了？&rdo;

张嘉田这才明白过来：&ldo;嫌我总不来，生气了？&rdo;

&ldo;你不是说你过完年就来？&rdo;

&ldo;这不是刚过完年？&rdo;

&ldo;这都过完二月二了。&rdo;

张嘉田越发的惊讶：&ldo;你还记着日子？&rdo;

雷一鸣抬手一拍椅子扶手：&ldo;我怎么不知道日子？你们都当我是傻子了？昨天就是二月二。&rdo;

张嘉田看他像是要发急，连忙败下阵来：&ldo;是是是，我来得晚了，不过这里头是有缘故的，不是我不想来，是我来不成。不信你问老白，我昨天刚回北平。&rdo;

然后他坐下来，把那话半真半假的掺杂着说了，哄得雷一鸣转怒为喜。白雪峰退出去了，雷一鸣见房门已经关严，便伸手一扯张嘉田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ldo;这家里的人，都看着我，不许我出门。&rdo;

张嘉田任他扯着，感觉他这语气像是在向自己告状。抬头注视着他的面孔，张嘉田发现

他经过了这一年的休养，竟然变得年轻了些许，头发尽管是呈了灰色，两只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眉宇间也没了沧桑的倦色。眼巴巴的看着张嘉田，他显然认为张嘉田是个可依靠的人。

张嘉田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ldo;我这回也得留在北平住上几天，要不然，我接你到我家里玩玩？&rdo;

雷一鸣看着他笑了，那笑容像是一滴水坠入深潭，起初只是小小的一点笑意，慢慢的荡漾开来，荡漾了他满脸满眼。

&ldo;行？&rdo;他一边笑，一边又有些不甚确定，犹犹疑疑的问张嘉田。

张嘉田说完那话之后，其实有点后悔，因为他对雷一鸣实在是没有任何责任，而且雷一鸣在家养病，也并不算是受了什么痛苦。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只能一点头：&ldo;行。&rdo;

雷一鸣到了张宅去。

张宅也热，萧二小姐作为这家的女主人，低眉顺眼的出来招待客人，雷一鸣见了她，像是挺惊讶，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萧二小姐本就不是个善交际的人，平素都是勉为其难的出面见人，说几句早预备好的场面话‐‐一味的躲着不露面，张嘉田又要挑她的理，说她&ldo;烂泥扶不上墙&rdo;，嫌她不如旁人的太太那样活泼伶俐，不能给他长脸。

萧二小姐本就是不笑强笑，如今被雷一鸣这样紧盯着，越发的坐不住，搭讪着起身出了去。张嘉田一直旁观，不知怎的，心里并不恼。走

过去站到了雷一鸣面前，他一边为他解开大衣纽扣，一边问道：&ldo;看什么？好看？&rdo;

雷一鸣望着门口，没说话，像是看呆了。

张家的丫头进房倒茶送点心，丫头梳着乌黑的大辫子，粉白的一张脸，是个细皮嫩肉的好丫头。雷一鸣在沙发上坐下了，改看丫头，又是看得聚精会神、眼都不眨。张嘉田抓过他一只手，把他手上的皮手套揪了下来：&ldo;还看？&rdo;

雷一鸣盯着丫头向外走的背影，依然是不理他。

张嘉田又是狐疑，又是暗笑。如此过了片刻，天也晚了，他便一面安排晚饭，一面派汽车去八大胡同里接了几个会唱曲的姑娘来。白雪峰是跟着雷一鸣同来的，先前一直是在外头厢房里坐着，这时候才走了过来，小声嘱咐张嘉田道：&ldo;烟酒两样，都不能给他，要也不能给。饭菜倒是没什么限制，只是别让他吃太冷的太油的，也就是了。&rdo;说到这里，他用双手比划了个饭碗的形状：&ldo;给他吃这么多也就够了，您盯着他点儿，他有时候吃饭不知饥饱，要是没人管他，他能一直吃下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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