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却不给他开口地机会,而是挣脱开手腕,再次抚上贺止休脸庞,却在欺身低头的刹那,他忽地眯起眼,唇角勾起一丝极其罕见的、气急的笑:“贺止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贺止休一怔。“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我没有想过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当初在楼道里选择跳下去,吻了你,仅仅只是一时上头的冲动,或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亦或者我在同情你?”路炀眯着眼冷冷道:“我告诉你贺止休,决定我成为什么人的从来不是一个性别,oga也好,beta也罢,你的alpha我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国际赛要是真的不让oga参加是它傻x,而傻x迟早有天是会被惩戒的,或早还是晚都是时间问题。”“你说我那么厉害,我告诉你,是的,我这么厉害,所以我也从来不做会让我后悔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选择将来会后悔终生的路。”“你说我应该自由如风,那么我选择你,也是我的自由。”路炀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你觉得你不值得我为你分化,不值得我为你付出任何事但是贺止休,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贺止休愣在原地,满脸呆滞而错愕,仿佛被剥夺了所有力气。他任凭路炀托住自己的面庞,任凭眼前的人无所顾忌地接近,任凭鼻息暧昧交缠在这暴雨天纯白色里。“这世上可能有很多无可奈何,也有很多迫不得已,但没有人可以替谁决定他的抉择就一定是错误的,就像你也不能替我擅自决定我应该要什么,不应该要什么。”“我确实挣扎过,但最终选择了你,既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是无可奈何,”路炀垂下眼帘,放慢语气,几近低语:“因为我真的爱你。”天边响起一道闷雷。轻微、绵密,如弹珠击落鼓面,咚咚作响。贺止休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将人重重拽下,丢入床侧。如鱼求水,如溺水之人仰头呼吸。他仓皇而肆无忌惮地欺身吻住了路炀。过往炽热呼吸交错中,阵阵雷鸣混合雨水击打玻璃的动静遮盖了所有。他们接过很多次吻,缠绵的、激烈的、温情的、甚至狡黠打闹的。唯独这一次带着晦涩难言的颤抖。贺止休拽着床帘遮住所有被窥见的可能性,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终于喘息着松开,眼底的赤红与下方数日未眠的青色交织。他久久凝视着咫尺处的路炀,心头话很多,脑中却很乱。于是寂静之中,张嘴第一句仍旧是沙哑的:“对不起……”“我不想听你道歉。”路炀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显见已经很久没这么生过气了,往日的镇定冷静都在此刻紧绷成线,随时可能从中断裂;淡色的薄唇因吻而变得殷红,呼吸急促眉峰紧蹙,不光是因为接吻过后的换气,更多的是情绪濒临迸发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平复声音,但再开口却仍旧不可避免地裹上丝许沙哑:“我只想告诉你,既然我选择了你,那我就没有想过任何抛下你的可能性,分化成oga对江浔来说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难题,但对我来说不是。我不需要你成为第二个韩佟,因为我不是江浔;我也不想听你故意把自己形容的那么不堪,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而我护短。”少年眼睫浓密乌黑,瞳孔澄净而认真,这么直勾勾地望来时几乎能照进人心底。医务室脆弱的床板在轻微咯吱,贺止休却被看的分不出神,只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被路炀紧紧攫住,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切都不过是场镜花水月。很久之后他才终于重重一滚喉结,思绪混乱道:“我没有故意形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什么样……”“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路炀哑声截断,抓住衣领的手缓缓松口。他坐起身,单臂撑在斜后方,另一手捧住了贺止休的面庞,主动叩他心门:“你无法解释,那能不能告诉我缘由?”贺止休薄唇翕动,好像在思考如何开口,又好似在挣扎。闪电划过窗外,转瞬即逝的光亮映出他眉眼间的拉扯。路炀也不催促,就这么安静候着、等着。直到姗姗来迟的雷鸣从耳膜滚过,他的手背附上了道灼人的温度。手掌擦过肌肤,一个冰凉的吻落在掌心。“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么?”许久之后贺止休小声问道。路炀微顿,下意识问:“去哪?”“陵园。”天色灰沉,阴云密布。路炀对陵园并不陌生,幼年每逢清明都会被带来祭拜未曾谋面的爷爷奶奶;后来池名钧离世,他又隔三差五往陵园里跑,一个人坐着地铁跨越半座城市,然后蹲在石碑前对着印刻上去的名字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被池悦开着车抓回去为止。后来升了学,走读背着路苑柯偷偷练滑板,毫无意外被抓了包,当场烧了滑板转了学。新学校是私立,寄宿制,一周里得待满五天,周末还得被摁头上堆满整个白天的补习班。别说滑板,休息都只偷见缝插针地歇,来的频率才终于缓慢下降。但较之正常的一年个位数,他依然频繁,基本只要有空就会往这儿钻。来了也不说话,不叙旧,就纯看看。以至于看守大门的保安换了几任都依然能认得他。下车的时候暴雨歇止,变成毛毛细雨,冷风呼啸打在脸庞。路炀站在伞下望着眼前的陵园,顿了两秒忽地说:“你哥也在这?”用的也。贺止休不由侧目,神情微愣:“你来过?”路炀点了点头:“我爸也在这儿。”医务室那沉默的时间里,贺止休思绪百转千回,却独独没记起这个可能性,也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巧。路炀幼年关系最亲密的父亲也恰好长眠在这里,几乎毫无意外会触景生情。数个小时前开口既做好的决定陡然被截断,贺止休停在了原地,抬手轻轻拽住路炀,无数思绪间他开口的第一句仍旧是:“对不起……”“……”路炀终于抬头,没有镜框,他脸上的冷淡毫不遮掩,眼角还沾着几滴飘来的雨珠。他冷漠问:“你今天是对不起说上瘾了吗?”贺止休思绪还没完全回轨,闻言不禁愣住。短暂沉吟后,他低下头,在路炀的注视中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那,抱歉?”路炀:“……”“我不知道你爸他也会在这里,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贺止休把手中的伞朝路炀倾斜,让冷风与细雨落在自己身上,试图用冰冷来镇压情绪,让头脑清醒。但他的语言系统显而易见崩的很彻底,张口闭上反复数回,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词。短暂沉默后他终于无可奈何的放弃,对上路炀视线再次开口:“对不起路炀,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好了,我现在就叫车……”他掏出手机就要解屏,但手指刚触到,就被另一道冰凉覆盖遮挡。贺止休想说话,路炀却率先截断:“还想道歉就把嘴闭上,我不想听。”贺止休果不其然乖乖闭上嘴,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路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数秒,终于忍无可忍,叹了口气,抽出他手机,屈指在那罕见发冷的掌心处搔刮了下。“一段时间没来不小心忘了,这儿只有一座陵园,既然都是这座城市的,那么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不稀奇罕见。”路炀指尖朝下滑落,勾住一根指尖,三言两语道破了贺止休潜藏的担忧:“不至于触景生情,我来的很频繁。”“真的吗?”贺止休不禁追问。路炀点点头,侧目望向大门,微微眯眼:“我爸刚过世那会儿,在家里待着反而更难受,所以经常一个人跑过来看他,后来清明什么的也会过来祭拜。”贺止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神态间的后知后觉不似作假,路炀瞟着他,终于觉出半丝不对。迟疑稍许他还是问道:“你第一次来?”贺止休不做任何掩饰,直白地点了头。亲人离世却没去过对方墓前,这其实是很少发生的情况,尤其这个人还是贺止休实打实接触过、认识过的亲哥。饶是路炀也不禁愣了下,下意识问:“为什么?”原因其实很清晰,贺止休也不是头一回被这么问,但过往顺畅的答案此刻却难以脱口。张口闭上数次,他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刚要从齿缝冒出半个音,手掌突然被握住。、“不想说就别说了,”路炀主动打断:“不用勉强自己非得回答。”贺止休一顿:“你不想知道吗?我以为这还挺过分的。”路炀直白道:“我不认识你哥,所以你的感受对我而言比较重要。”雨伞被细雨击打,四面八方太安静,以至于这点闷响都变得很清晰。贺止休杵在原地呆愣了好片刻,终于弯下眉眼,露出了迄今为止第一个笑。“我本来以为亲口承认这件事挺艰难的,尤其是跟你;但现在感觉还好,可能因为想对你毫无保留的欲望高于了一切。”贺止休抬手抹去路炀眼角处几滴飞溅而来的水珠,指腹蹭过漆黑眼睫,细密柔软的触感如羽毛搔过心尖。其实应该发痒或更难开口才对,但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此刻,贺止休出乎意料地感觉到心安。阴云密布,世界晦暗,他哑声敞露自己卑劣的一面:“因为我讨厌我哥,可能还不只是一点点讨厌。”路炀一怔。贺止休继续:“而是非常、非常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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