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为了夺权造的孽太多,因果轮回,果真是上天在惩罚她么。
&ldo;太平,我问你,是不是连你也要去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谋逆之事。&rdo;武皇冷冷开口。
太平敛下眸,轻声说:&ldo;不,女儿只是明白,手中握着权力,才是最安全的,这都是您教导儿臣的,难道不是么。&rdo;
太平今日着的是唐宫妆,眼尾带着迷离的嫣红,她就这样,将骨子中浑然天成的少女柔美生生变成了冷冽。
就仿佛是冬日里开出的雪雕玫瑰,美的让人刺目,不敢直视。
她平静地道,&ldo;母亲,可是您也比谁都清楚,薛绍不会谋逆,他是您的臣子,曾经为您鞠躬尽瘁。可您却仍想将他置之死地,您不管他,可儿臣不能不管,因他是儿臣的夫君。&rdo;
&ldo;更何况,您当初如何心知肚明,以薛绍在大唐军中的影响,他少年成名,初战突厥,只要他有心谋逆,今日决不会入宫请罪,而是出长安召见他的那些旧部,却帮助他的哥哥。母亲,若他是真的如此,长安的局势将完全不同了。&rdo;
薛绍阖上眼帘,指尖一根根掐进了膝上的外袍。
&ldo;太平……你别说了。&rdo;他哑声道。
听007说好感度明明在上升,薛绍的神情却难以掩饰的痛苦。
太平说的没有错,他的确不会谋逆,只因武皇不仅是大周的陛下,更是太平的生身母亲。
只是,武皇却不会因他爱太平而放过薛家。
上官仪老师一早便说过,他的性子与他的哥哥薛颐完全不同。薛颐狠而刚烈,大抵是成大事之人,而自己瞻前顾后,心有牵念则必有一失,如今果然是应验了。
他今日听闻了谋逆一事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即入宫,不为其他,只因太平亦在宫中。
一想至此,何意百炼钢,便皆化为绕指柔。
&ldo;母亲,您听我说。&rdo;太平第一次没有听薛绍的话,反倒继续讲了下去,&ldo;您便是不顾女儿,难道如今连禁军与朝臣也不顾。&rdo;
&ldo;还是说……您要的不是安定,而是杀戮。&rdo;
&ldo;你这是何意。&rdo;武皇回头问。
&ldo;您杀薛氏,亦会让朝臣为难,女儿入宫前,也已致信鸾台的诸位大人。据女儿所知,便是狄仁杰大人,亦不赞同斩杀薛绍,如此只会让李唐旧族寒心。&rdo;
武皇微微一愣,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小女儿,终于长大了。
她开始利用自己的手中的筹码,像是一个布局精密的谋臣一般,与自己谈判。
不知从何时起,太平便变成了这般模样,就像是与从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殿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能发出这么些许声音。守在四周的宫仆更瑟瑟发抖,他们撞上这一切,怕是活不长了。
太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武皇的肩上。
即便如此,她仍能感受到母女之间前所未有的疏离。
&ldo;母亲,所以……请您放过薛绍,好不好。&rdo;
武皇没有推开女儿,却静静看着太平,太平又恢复了小女儿的依赖,眼底全是期许的神色。
她摇摇头,一字一句道:&ldo;不行,薛家必须死,内侍监,进来。&rdo;
说罢,武皇便转过了头去,她明白自己的所言何其残忍,可这只是她身为一个陛下的决定。
原来如此,以后也会如此,只要她在这儿,便不会变。
薛绍跪在地上的身子像是失去了支撑,他的指尖无力地松开,下一刻。却感受到被另一双柔软的手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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