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也不知哭了多久又想了多久,终于,在又一阵夜风席卷而来,她重重深吸一口气,去了晚幽院的另一个屋中,沈妤和黑云跟着她,虽不明但未问。
“王妃,老王妃来了。”有婢女声音传来。
谢谭幽理了理身上衣裙,才出屋,见孟南溪正准备踏进正屋,她出声唤道:“母妃。”
孟南溪回眸,见谢谭幽从身后走来,怔了一瞬,忙上前打量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醒了怎么也不好好躺着?”
“有些闷。”谢谭幽道:“想出来透透气。”
孟南溪点头,伸手拉着她在一旁石桌坐下,“我给你炖了些烫,你喝些,阿恒说了,你这是太累了,近日需要好好休息补一补。”
谢谭幽垂眸轻轻点头,其实是没有胃口的,可看着孟南溪眼底的心疼担忧,她又没办法拒绝,让她白忙活,只能接过鸡汤,喝了几口。
“谭幽近日是有心事?还是身子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孟南溪道:“我看你今夜神色不太对。”
谢谭幽扯了扯唇:“母妃不必担心,不过是做了场噩梦,吓到了。”
闻言,孟南溪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婴孩般,声音温柔又轻:“谭幽莫怕,不过梦一场,在燕王府没事的,待阿恒回来了,他定会好好陪着你,你便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谢谭幽捧起碗,仰头将那剩余鸡汤喝尽,月色下,她眸色晶莹,而碗早已空空。
“慢些喝。”孟南溪又忙顺着她的背,不经意瞥见,她神情与眼角,手心紧了紧,却并未再开口,而是又安抚她好一会,才起身离开,谢谭幽要送她,也被她拒绝。
出了晚幽院,孟南溪皱眉问一旁的庄嬷嬷:“我怎么感觉今日谭幽有些不对劲?是情绪不好?还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与阿恒闹了脾气?”
“王妃兴许是刚醒来,身子不大舒服。”
孟南溪眉头却皱的更深:“你让人去宫中唤阿恒回来。”
庄默默一怔:“那会王爷不愿入宫,娘娘又劝又骂才将人劝着入了宫,眼下怎么……再者,陛下不好,群臣皆在,怕是难出宫。”
“那会,我看群臣入宫,若他不去,怕到时真出什么事,人人拿他说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下,谭幽这边有事,让他回来看看,兴许他在,谭幽能好些。”
孟南溪不知想起什么,笑道:“想当年,阿荣在上朝时也是能回来陪我的,那时我怀有身孕,眼下,阿恒有了妻子,他自然也应当看中在乎自己妻子。”
“……”
“陛下那里……”
“阿恒自己可以解决,我们不需为他担忧。”
*
此时,干清宫中,群臣在外,妃嫔与一众太医在内,时不时传出的低低哭泣声让群臣面色沉沉又担忧,又无人敢说一句话,只能静静等着。
天子重病,本不该让众人知,引起朝堂动荡,可群臣却是云崇忽而醒来的一会传令高公公让他传入宫的。
“醒了,陛下醒了。”偏殿内,不知哪个太医喊了一句,哭声猛然止住,群臣忙往偏殿看去,却是什么都见不到,又等了一会,偏殿内才响起脚步声,是皇后带着一众嫔妃出来。
群臣忙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皇后面容温雅,看了眼云启,二人交换眼神,云启会意,轻轻点头,皇后轻轻扯唇才带着一众嫔妃退出干清宫。
紧接着便是太医与太后出来,群臣面面相觑,都是为官多年的,谁不是个人精,只怕,云崇这般,怕是要与他们交代些什么,莫非是他日继承人?
有不少大臣看了看云启又看向他身旁的大皇子与八皇子,云崇就三个皇子,端现在来看,好像云启的可能性大些,可自古以来,好像没有哪个皇帝是独眼……
正想着,偏殿内又传来脚步声,沉而缓,瞥见黄色长袍,群臣忙跪下:“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公公扶着云崇坐在龙椅之上,看他面色,又给他到了一杯茶润喉,云崇伸手接过,轻抿一口,茶味有些淡,他皱了皱眉,将茶杯随手搁置,淡声道:“众卿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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