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火崩裂开,窗户被风吹着砸向窗棂的剧烈声响后,闻姒才猛然间转醒。她抱紧身上的薄衿被,感受身下异样。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咬紧了下唇。手重重砸向床榻,心中愤恼不已。真是,傅昭真是个祸害。缓缓起身,自己找干爽的衣物换上,闻姒才复又躺下。但这么一做,却让她没了睡意。侧身盯着窗外那轮不太明显的弯月,压着手臂极小地呼吸着。但很快,她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惊得她猛然间坐起。窗户被人一点点地推开,闻姒四处张望,只看见旁边桌上的珊瑚珠钗,拿过来握在手中装作熟睡的模样。只见黑影越走越近,闻姒手心中的汗渍也更深。到了榻前,黑影小心将床上帘帐给掀开。闻姒也在此时出手,用手中的珠钗刺了过去。傅昭猛然将她的手给握住,将她圈在自个的怀中。闻姒手中的珠钗应声掉落,在她闷哼之际,傅昭对她轻声道:“姒姒,是我。”挣扎的声音小了不少,闻姒却也在此时反应过来,朝床里挪去。她美眸中全是怒火,压低声音对傅昭道:“傅昭,你作甚。”未点烛光,却能通过她的嗓音想到她柳眉剔竖的样子。傅昭靠近几分,却在一晃眼的时候,看见地上掉落的珠钗。黑眸中染上笑意,他缓缓凑近至闻姒的耳旁,“姒姒,你如此喜欢这珠钗,竟在睡觉时也拿在手中。”闻姒立刻反驳,“傅昭,那是我准备用来杀你的物件。”傅昭一瞬间安静下来,两人间相对无话。闻姒想将他快些赶走,“你不是说明日才来,现下在我这处做甚?”傅昭闻言,先是微怔,后又反应过来。笑意加深,对着闻姒的语气也柔和许多,唇瓣贴上闻姒的耳旁,“未曾想到,姒姒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子时一过,可不就是你口中的‘明日’。”闻姒没想到,傅昭竟不要脸面到如此程度,“傅昭,你走。”说着闻姒就要下床,将傅昭给推出去。可却被傅昭一把桎梏住手腕,将她压倒在床上。他呼吸灼烫,喷洒在闻姒的唇边。“姒姒,我想你想的紧。”但一句话就让闻姒落下泪来,“傅昭,我这处不是烟花柳巷,你莫要太过。”傅昭登时停下来,手上的力度却没松。“姒姒,我并无此意,只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闻姒将脸给扭过去,觉着他实在不要脸极了,“傅大人,您好歹算是朝廷派下来的人,好歹算是钦差,现在这般是在作何,不觉着与我这样的人在一处失了面子?”傅昭似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是了,他现在这般,是在做什么?冷静将闻姒给松开,看见她只是揉着手腕挪到床榻最里,并无半分喜悦。面容垂下,乌黑的发丝遮挡住她眼眸,看不清里头的情绪来。傅昭说:“姒姒,我知你怨我从前之事,但若你愿与我回去,我定当能改,不惹你伤怀。”闻姒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他怎还有脸面提及从前之事。咬牙对他说:“傅昭,我不愿与你回去,你走。”傅昭气极站起,他眸底蕴藏着许多情绪,却只化出一句,“姒姒,你莫要后悔。”一说起这些,闻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看着傅昭离开便是,可却忍不住的道:“我后悔?傅昭,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后悔你给我用了避子香囊,还是后悔你纵容你家中人来羞辱我。”傅昭觉着地上的凉气瞬间从走传至头上,让他顿时清醒过来。“我给你用避子香囊,是因……”“够了,”闻姒赫然打断他的话语,“我不想听,傅昭,你也承认,香囊是你所放,你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的了解,只觉我该是被你关在笼中之人,却从来都没想过,我也该有自个的人生。”“你不是从前问过我,我何时学会的医术吗?那我便告诉你,”闻姒从地上捡起珊瑚珠钗,扔进傅昭怀中,“我母亲逝去那年,我不过才六岁,府中人都说,因为继母进府,不愿找大夫为我母亲医治,母亲才病去,所以我十岁,就自己看了医书,想要找母亲是不是因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后来,我学了好几年,对比母亲当时的药方,才发觉,母亲的病无药可医,我才渐渐接受继母,”闻姒勾起伤心往事,对傅昭吼道:“现在,世子你可都明白,与你无关,是你从未关心过我。”她的声音也让青烟过来,想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姑娘,怎得了,您在和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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